Abado─07(9 / 16)
「是啊,不过,我後来去日本,每次坐在河畔,总会想起木船翻覆的画面。我突然觉得很不甘心,认为那时候不该放弃,现在终於有机会填满我内心的小空洞了。」
「你打算试到成功?」
「怎麽可能,那样就没意义啦,就一次,一次决胜负。」她挺了挺x,视线往斜上方四十五度角看去,「失败的话,我会完完整整接受这点小遗憾。」
都挂念那麽多年,会是小遗憾吗?还是说,她怕我认为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何必认真看待,所以才故意说是小遗憾?又或者,我当年为她雕了那麽多木船,以及替她做了无数遍测试,她最後却选择放弃,感到对不起我?
即便我们相识、相处很多年,我依然无法百分百了解筑幸的一切,在逐渐理解她的同时,我也从她身上发现到更多未知的部分。
但我不是个擅长去挖掘他人内心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我都後知後觉。有时我会感到很懊悔,就像现在这个时候。
筑为黏土塑形的神情非常专注,如同虔诚的教徒把一生都奉献给信仰,她把自己的情感彻底地r0u了进去。
她把捏好的黏土人偶安放在木船中,朝我灿烂一笑。
也许这是最後一个能够改变筑幸的契机,倘若真有神明,祂绝对会让筑幸一遍就成功。
她左手拿着木船,右手紧牵着我。我们手掌贴合,十指交扣,我能感受到她掌心传来一颤一颤的心跳。
她大喊「三、二、一」,把小船放至溪流……
我坐在凉亭中,手揽筑幸的肩,脑海里仍回想着刚刚发生的情景。
整个过程堪称顺利,木船一路过关斩将,经过好几个颠颇的坎,随着地形一次又一次平稳地往下滑落,然而就在最後一个小坡,木船却离奇地倒栽葱。
我不敢想像筑幸会有多失望,当我说要去替她捡船,她却拉住我的手,「不要捡,就让它留在那里吧。」她的语调软嚅,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恳求。
船倒盖在水面愈漂愈远,而那只黏土人偶想必掉进了水里。
船就算了,黏土可不能坐视不管,我刚挪动脚步,她便轻揪住我耳边,故作生气地说:「黏土我处理好了,那种东西会影响水质,我怎麽可能不知道!」语毕,她把那个被水沾sh的人偶拿到我眼前摇晃,然後放到我手中。
触感不太好,有点恶心,我从背包取出个小塑胶袋,赶紧把它扔进去。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沮丧?」我想,我还是习惯直来直往问别人的内心话,拐弯抹角不是我的风格。
「挺沮丧的,只是没时间让我去哀愁了,在开始下一个阶段之前,我们去凉亭坐坐吧。」
她戳戳我的脸颊,「你又在想什麽呢?想刚刚那艘小船失败的事?」
筑幸懂我,一下子就被她看出来,我尴尬地抓了抓头。
「就是件小事,你就为了想它想到出神哦?」她笑我。
「才不是件小事,这里代表着我们的过去与童年,你希望能做个好的收尾,不留遗憾,才特地来一趟,做最後一次挑战不是吗?」
她沉默,眉眼低垂,双唇紧抿。
「你对自己太严苛了,心情不好却想要装作没事。」我叹气。
「我哪有……」
「我啊,小时候接触木雕,就梦想未来成为一名木雕师傅,既符合兴趣又能靠木雕专钱。我当然也有想过行侠仗义那种不切实际的事,但那终究只是幻想,唯有木雕师傅这个目标,让我一直努力不懈。」
筑幸握住我的手,「嗯,看得出来,木雕节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说得没错,可是,努力并不等於收获,不当社会底层的小螺丝,想要另批蹊径,那得要ch0u中上上签才行,阿姨从小就想要让你当演员,也是同个道理。」
她闷闷应了声。
「我没有向公司请假就跑来找你,昨天老板、同事就像催命符般,打了好多通电话给我,」左手握拳,槌了下木头椅面,「我总会想,遗憾到底有什麽意义,但想再多也没用,遗憾永远都存在,它是人的一生不可或缺的东西。」
「这种事,任何人都知道啦。」她用鞋尖踢我的鞋侧。
「我不是要你接受遗憾,」我也用鞋尖顶她的鞋子,「仔细想想,我们两人也是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遗憾才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全然否定遗憾,那就像是在否定我们走过的路。我对自己的某些过去感到讨厌,但我不会想要抹掉那些过往。」
筑幸把头靠在我肩膀,她嘟囔,「可恶,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让人心动的话……」
我不禁莞尔,就假装没听到吧,不然她又要害羞了。
回到老家,第一件事就是戴上口罩,拿起j毛掸子和扫把,将我们要使用的房间打扫一下,至少不要全部的地方都布满灰尘。
我和筑幸从她的车上取下好几个大提袋,拿到房间里来放。
「好啦,我们caithbird要开始执行最庞大的企画了!」她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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