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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10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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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诡谲荒诞的梦里。

他没有感到不对劲。

蓝色的雪,乳白色的雾。

雪的颜色是妈妈衣柜里藏在最深处的蓝色裙子的颜色,略微黯淡无光。

他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雪,一大片一大片的蓝色的雪铺在脚下,放眼望去,到处是蓝色,整个人像是踩在蓝色的水上。

这场不会融化的雪没完没了地飞舞着,他一点都不觉得冷,他抬眼,要往前走,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坚定地说,要往前走。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在天地之间回响,他踩着蓝色的雪往前走,脚下的雪也没有融化,只是被踩得越来越结实,很快,头顶落满了雪花。

他越走越快,近了,他开始跑起来,眼前的雾一点点消散,直到透明的湖水出现在视线中。

湖边的树枝上挂满了浅蓝色的雪,雾气像柔软的纱在空中流动,上前一步,他看见湖水里有一只蓝色的鱼在流畅地滑动,长长的尾巴像丝带一样。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鱼,小鱼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于是吐出一长串泡泡,像珍珠,下一秒,它一甩鱼尾巴,消失了。从他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了。

他想寻找它,可一眨眼,湖不见了,面前是一张橙色的桌子。他扭动脖子,看到了窗外的雪,依旧是那场无法融化的蓝色雪。

雪地里,这座南瓜形状的小屋发出温暖的光芒。

他此刻就坐在屋里,桌上有一束枯萎的红玫瑰和一个相框,他拿起相框却发现自己看不清照片上的面孔。

默默放下它,他站起身,观察屋内,橘红色的墙壁,咖啡色的墙顶,家具排列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是那么温暖,像被扔进棉花糖里,整个人在柔软中一点点融化下坠。

他听见沸腾的水声,循声走过狭长的通道来到一个房间前,门敞开着,一道人影出现在眼前,他却看不清,因为那个人的脸是模糊的一团。

“……?”

那个人嘴唇在动,好像在说话。他死死盯住那张嘴唇,还是听不清,他不知道那个人在说什么。

手被轻轻握住了,冰凉的触觉让他想要挣脱,但是他愣住了,他听清了那个人说的第二句话。

“行霁……我走了哦。”

——不!不要走!

妈妈!他张开嘴想要大声呼唤,却始终发不出声音。那个身影渐渐消失,他跪倒在地上,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咳出了一口血,最后也没能挽留住他。

没人在意他了,他便丧失了以自毁来换取爱的方式。

梦境逐渐褪色,景物消失,只剩下飘落的雪,他跪在蓝色雪的中央,仿佛沉入了海底的最深处,蓝色的雪淹没了他。

快要呼吸不过来,窒息感扼住了他。

妈妈,他喃喃自语,恍惚着伸出手,梦境在燃烧着的蓝色里,终于坍塌。

“左行霁!!”

他睁开眼睛,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呼吸急促,仿佛死里逃生。

“太好了……呜,你还活着。”陆筠尘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从梦中逃离,诡异美好的梦境瞬间化成了泡沫,妈妈抱住了他,让他回到了现实,果然,只有妈妈才能让他活着。

他贪恋地闻着妈妈的气息,脸上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说:“妈妈,我要和你一起死。如果你死在我之前,等我给你送完葬后我也去陪你。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不会再给你抛弃我的机会了。

“这样啊。”陆筠尘受伤的手已经包扎起来了,他垂着眼,想他们的以后。

他是看着小小的左行霁长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左行霁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是乖孩子,会握着自己的手指,会对自己说“妈妈我爱你”这样的话,会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安静地陪在身边,他知道左行霁一直都很爱他。

可他也知道左行霁是个疯子,弑父,恋母,偷窥,跟踪,监控,强迫,甚至说什么一起死。

陆筠尘无法停止叹息。

他现在是进退两难,彻底死亡,或是继续爱他,把全部的爱都给他,否则他们就只能相互纠缠到死,两败俱伤,伤痕累累。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一个人手上有一道伤疤。

左行霁说这是爱的记录,陆筠尘觉得他病得更严重了。

住院期间小狗送去宠物店寄养了,他们先是去接了小狗,又在超市买了菜,晚上在家两个人在厨房简单做了几道菜。

小狗兴奋地从厨房蹿到沙发,再从沙发蹿到厨房,左行霁看见了就开始笑它,小狗扑到左行霁面前冲他汪汪叫,在一边看着的陆筠尘心想,小狗也疯了。

吃过饭,他们陪小狗玩了一会儿,陆筠尘抬头一看墙上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向“10”了,该睡觉了。

“走,睡觉去。”陆筠尘摸摸小狗的头,抱着它上楼,左行霁跟在他们后面,偷偷点了点小狗的鼻子。

小狗有自己的小房间,陆筠尘把它放在小狗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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