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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6 /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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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声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在诱导之中,以一种极色情的姿势,朝镜头敞开了自己。

于是,在所有相片中,它最贵。

那时,他还以为麦秋宇是在开玩笑。

直到今天。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主已经开始不耐烦的鸣笛。

陈麟声立即将电话丢在副驾驶座。

他单手摘掉了耳钉。

小巧的骨头落进烟灰缸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叮”。

陈麟声在车库外散了二十分钟的烟味,等味道散净,他左右闻了闻袖口,抬腿往家里走。

施简替他留灯,一路大大小小的亮悬在头顶。可不管灯光多亮,一切事物四周都附着模糊的阴影。

推开门,走进明亮的客厅,望见妮妮坐在地毯上玩积木,施简睡眼惺忪,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讲话。陈麟声松了一口气。

他用外套掩遮着面具,放在一旁。

“该睡觉了,”他换掉皮鞋,走过去一把抱起妮妮。

妮妮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逗笑:“爸爸!”

他也跟着笑,将女儿举高。这是他们常玩的游戏。

妮妮本来嘻嘻哈哈的,降落时却乖顺地埋进父亲怀里,搂着他脖子不松手:“阿声,你去哪里了。”

她问得稚气,听起来还有一些小小的委屈,仿佛下一秒就会哭起来。

“喂,”躺在地毯上的施简愤愤不平,“怎么你爹地一回来你就哭鼻子,好像我偷偷欺负你,妮妮,你个两面派!”

妮妮有些不好意思,她回过头,笑着盯住施简。

陈麟声娇惯女儿,拢回妮妮的头,让她枕在自己肩上。

他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上楼,边走边讲:“不知道是谁和两岁小女抢布丁。”

“本来就是你买给我的,”施简一下子爬了起来,赤着脚跟在后面,“喂,把话讲清楚,你今天是下定决心偏袒她了,是不是。”

陈麟声抱紧妮妮,加快速度往楼上跑:“是啊!”

父女俩一起大笑。

施简气笑,追在后面。

闯进儿童房时,陈麟声已经把女儿放进了小床。

“叔叔帮你刷过牙没有?”他轻声问。

妮妮点了点头。

她真的困了,刚挨到枕头,眼皮就好像被长长的睫毛坠着一般,一下一下地垂。

看到她这个样子,陈麟声的心忽然变得好软。比嫩得刚刚好的蒸蛋还要软。

他捏一捏女儿的手心,讲:“睡吧。”

妮妮也就闭上了眼睛。

施简目睹全程,一言未发。

他不止一次地想,假如他比陈麟声小上许多岁,陈麟声也会这样对他,像父亲,也像母亲。

陈麟声自然不知道施简在想什么。

他按下墙上的开关,一切明亮的东西都熄灭,只留一盏淡淡的夜灯靠在墙脚。他朝施简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一同转身,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

要掩门时,陈麟声忍不住回头望。

已经隔开了一些距离,他看不见小床里女儿的睡脸。但他总觉得自己看见了,看见浮着绒毛的稚嫩面孔,听见她平和的呼吸。

他想起从前读过的许多寓言神话,无数悲惨结局都在告诉他,想要逃出生天,决不能回头。

可假如女儿在他的身后,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不顾一切朝前方狂奔。

就算回头会变成蜡像,就算违逆誓言会变成一棵桂树。

无论地动还是山摇。

如果女儿在身后哭泣,他会回头。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施简压低声音:“好了,她今天好高兴的,别担心了,是我要抛下你出去旅行,又不是她。”

“幸好是你,”陈麟声缓缓回过头,带上了门。

“什么叫幸好是我,”施简声音高了一些。

陈麟声扫他一眼,往自己房间方向走:“行李收拾好了?”

“好了。”

“几点的飞机。”

“明天十点。”

“那还不快睡觉?”陈麟声推开房门,随手将外套放在矮柜上。

施简厚着脸皮跟了进来:“不困,想跟你聊聊天。”

施简自小要强,知道自己家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早早就开始勤工俭学,凭借好样貌好身材,什么工作都做过。

但出门旅游十天半个月不返家,于他而言,还是第一次。

“害怕啊,”陈麟声解开扣子,脱掉了衬衫。

“我是担心你,”施简抱着手臂倚在墙上。

陈麟声不许别人随便坐他的床,除了妮妮。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陈麟声淡淡道。

话是这样说,但施简在担心什么,陈麟声心知肚明。

施家虽然不复当年光鲜亮丽,但终究是虽死犹僵。

当年施简的母亲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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