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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确是许久了
含酒低头望着热锅沸水中沉沉浮浮的糯米圆子出了神。一晃十年,过得太轻易。有些事,不几年就淡忘了。可一旦想起,就如在昨日,想念起每一个人。那一个人。
“阿九!”
“哎!”含酒回过神来,捞了勺酒酿下锅。酒酿香甜,下锅太早却会变的酸涩。
“酒酿圆子羹好了嘛?做快些!”
“嗳,好叻!”含酒应了声,乘出酒酿圆子羹,又掏出随身的竹筒,拔去塞子,向羹里倒了几滴桂花酒,端了出去。
丫鬟手头正忙,含酒帮忙把几个碗蝶装入红se的漆器食盒里,与她一道提着向外走去。
这里是越王g0ng御厨房。
几月前重回故土后,含酒辞别海境,携常吉一同来到越国都城。含酒化名‘温九’,自称是从郁县来王都谋差事的平民,凭一道融合了南洋风味的药膳和一葫芦佳酿而颇得g0ng人赏识,由此得了这个后g0ng御厨房的帮厨差事,同时替常吉也求了马厩杂役的活儿。两人白日忙碌,趁着当差的间隙打探含月下落,夜里就在g0ng中下人居所住下。
g0ng中下人的衣食住行虽不b郁家当年锦衣玉食,但b起寻常人家总还是天上地下。更别说两人海外漂泊十余年,多的是风餐露宿的日子,能有一张安稳的床榻已是幸事。因此在g0ng中忙碌数月,竟觉日子过得难得安适,连常吉都胖了。
含酒提着食盒,跟随丫鬟低眉顺眼疾走在g0ng墙之间,边走边问道:“不知是哪位贵人急着要吃这酒酿圆子?”
丫鬟低声道:“青yang0ng中的那位。”
“这青yang0ng中住的是”
“你才进g0ng不久,还不曾去过那处吧?”丫鬟瞥了她一眼:“青yang0ng住的,是越王后。”
含酒心中一颤,又问:“既是王后,当居中g0ng,为何我们越走越偏?”
丫鬟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了:“你有所不知,这王上待王后古怪的很”
含酒凑近细听,丫鬟却忽然缄口,即刻拉着她转身面向墙壁。
含酒随之转身面壁,悄悄用余光向适才行走的方向瞥去,只见几名带着刀的侍卫正转过长街转角落,似在替身后仪仗开路。
丫鬟扯了扯她的衣角,用气小声紧张道:“别看啦!小心王上挖了你的眼!”
含酒微微回头,耳听成群的脚步声渐进,仍不时偷看一二。那是黑金se的轿辇,轿子上人应是越王。含酒离开中土多年,不知当今世道,只在入g0ng前偶听g0ng人说起过新王即位已有三年。
轿辇愈近,含酒小心翼翼用余光追去。才见越王一眼,心便发狂发野似的砰砰直跳,一gu烫血直直向头脑冲去。
那是越行云。当年郁王g0ng中见过,而后屠戮郁家满门的公子云。
“阿九师傅?”
“阿九师傅?”
含酒回过神:“啊?”
“头一回在g0ng中见这阵仗吧?看把你给吓得。”丫鬟望着远去的仪仗,松了口气,唤她接着行路,“走啦。”
含酒怔道:“嗳。”
行出数十步,含酒问道:“当今越王似乎是先王次子云,怎得并非先王嫡长子公子崎即位?”
丫鬟登时面se铁青,闭口不言,忙摇了摇头便要她加快步子。
含酒知趣,不再多问。两人一路行至青yang0ng门口,丫鬟轻轻叩门,半晌后才有一位g0ng人应门。
丫鬟笑道:“姑姑好,这是御厨房今日备的晚膳。”
“进来吧,放到西偏殿卧房矮几上便是。”
“是。”
含酒低眉,跟在g0ng人身后来到偏殿,穿过厅堂来到内室,隐约觉得此人说不出的面善。
两人放下食盒,将菜肴一一摆出。内室富丽堂皇,暗香浮动,卧榻上罗帐低垂,透出烛火之光。有一窈窕身影在帐中起身,正要掀帷而出。丫鬟忙拉含酒垂头侍立一侧,一个g0ngnv迎上伺候:“夫人,晚膳已经备好,请您先服了药再用膳罢。”
那夫人反手一记耳光重重打在g0ngnv脸上。应是出手极重,打得那g0ngnv一个踉跄,险些跌在矮几上撒了一桌酒菜。
丫鬟同含酒屏息立于一侧,半点不敢抬头。
“服药?”nv人冷哼道:“你不如径直毒si我。”
含酒垂眸见那人身形微微摇晃,一把拎起酒壶便向g0ngnv砸去,“滚!”
g0ngnv未及站稳便被一砸而中,惊叫之后又听酒壶坠地,清脆一声响,碎了满地。
殿外的g0ng人闻声赶来,见到此状便喝:“还不快滚!”
g0ngnv急忙灰溜溜躲了出去。
g0ng人眼神示意,丫鬟会意退到门边,含酒自觉上前清理残渣碎片,只可惜了这一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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