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许多人来来去去相聚又别离(4 / 7)
香,被叫做郁金香椅;钻石椅是用金属网做的,我一直觉得它放在火上就很适合烤肉;eas经常被误认为是老板椅,但其实不适合霸道总裁,比较适合霸道总裁他妈;花瓣椅像是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很贴合周董的那个奶茶广告;各种颜色的伊姆斯椅,赤橙黄绿青蓝紫,整齐地被钉在墙上,下面是伊姆斯那款太有名的玻璃钢躺椅。我面红耳赤,心潮澎湃,心跳加速……我知道大伙儿肯定特瞧不起我,会觉得有什么呀,姆们进家具店也没兴奋成这样啊?那我换个说法吧,比如你是要包不要命那种女的,你进一个大房子,里面有满满一屋子lv的包,从1854年第一款旅行箱,到2016年丑了吧唧的那系列彩色背包,一百多个包就放在一间民宅里落灰……你说你high不high!这些椅子啊,都算是系出名门,那些特著名的建筑师,没事儿自己做家具玩,没想到玩出万古流芳的效果,不少原版被博物馆收藏。就是专门搞室内装修的设计师,咬咬牙也只能买几把复刻版,谁在家屯这么多椅子啊。郝泽宇以为我不懂行,跟我客气,“我家就是有点简陋……”我咽了各口唾沫,“别告诉我都是原版……”“也有几把山寨货……”郝泽宇有点惊讶,“你还懂这个?”“一、二、三、四、五、六……”我开始数椅子,算一万块一把的话,这一屋子够在通州交个小房子的首付了。我泪奔,“你也太有钱了!我打小就想有个自己的房子,不用装修,全刷大白,然后都摆这种有品位的椅子,”我转悠一圈,“哎,你怎么只买椅子啊,你添个郁金香桌,再换个同样牛的灯具,我想想换哪个……”家居审美与长相不成正比的我,震撼到有点晕,一屁股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郝泽宇制止我,“那椅子不结实……”我刚想站起来,椅子一歪,我一下子摔到地上,椅子也有点散架。哎哟,这椅子还真不结实,我还怕这椅子特贵,万一是原版孤品,有钱也买不到。但细看是特平常那种椅子,圆盘,三个腿,油漆也斑驳。应该不是贵椅子吧。但郝泽宇楞在哪里,脸瞬间红了,眼神都不对了,感觉要原地爆炸了。我有点儿手足无措,病急乱投医地赶紧安抚瘫在地上的椅子,“对不起,摔疼你了吧,实在对不起,我太重了……”郝泽宇几乎是扑了过来,跟抢救病人一样,徒手试图把椅子组装起来。可是一来二去,椅子散架得更厉害了。他于是转而打开厨房橱柜,拿出一个工具箱,希望借着工具来。我在一旁吓得没敢吱声。郝泽宇手抖了,电钻使的劲儿不对,钉子直接钻穿圆盘,椅子更不成形了。他呆愣了片刻,眼睛都红了,一个转身就捡起破椅子,直接开窗丢了出去,站在那里直喘气。我歉意归歉意,但心里冒出来更多的是:艺人果然是台上光鲜亮丽的,私下都有反社会暴力倾向。想到这儿,我也不怕了,怎么办?赔吧。我扶着一把温莎椅,撅着屁股,撅了半天了,郝泽宇眼光才看我这边,“你干嘛?”“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出气吧。”郝泽宇笑了一下,仿佛程序又恢复了正常,但脸色还挺暗淡的,“对不起,吓到你了。”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依然给我道歉,“你觉得我特有病吧,我觉得我也是。”他又自言自语,“老天爷真棒,一点过去的念想也不要给我留了。”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明白过来:郝泽宇憋了很久了,我是谁并不重要,他只想找个树洞倾吐一下。而我,天时地利人和,今晚,我变成了人肉树洞。〔六〕“我参加选秀的时候,那时候不是流行卖惨吗,导演给我下套,然后我就什么都说出来了。观众啊评委啊一听,这小孩太不容易了,都哭得披头散发的,其他选手比我帅比我高比我有才艺,但我有观众缘啊,你们再强,也架不住我惨啊,最后冠军就给我了。“我没见过妈妈,三岁时她就跟我爸离婚了,听说是嫁去了南方。我一点也不恨我妈,换成是我,我也不跟我爸过。可是男人不渣,女人不爱,关键我爸还帅,所以我爸结了又离,离了又结。有次,我爸领着我跟三个不认识的小孩吃了一顿饭,我们的妈不同,都是同一个混蛋的爸,离婚后都被甩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了。我一度怀疑,我爸被创造出来,就是派到人间来播种的。“我那几个弟弟妹妹命都比我好,起码姥姥姥爷都在,有的还是高级工程师什么的,活得可滋润了,是不是从小被宠爱的孩子心里都特世界和平?我看他们跟我爸相处得都特和谐,不恨他,也指望他。我怎么就不行呢?我特别讨厌他,可又忍不住要讨好他。是不是我跟奶奶过得太苦了,过得苦的人,情绪都这么分裂?“其实这话说得也不客观,苦?我有什么过得苦的,不就是妈不见,爸不理吗?我也不缺吃,不缺喝。我奶奶这辈子过得才叫一个波澜壮阔。三十多就守寡了,本来都找好一个老伴安度晚年了,我爸把我扔过来,那老头就不乐意了。奶奶一生气,不乐意就不乐意,我就跟我大孙子过了,奶奶就是倔。我爸一年就给两千块钱,老太太那点退休金根本不够养我,后来她想了个什么招呢,她上学校时,那时候哈尔滨还算是满洲国的呢,中国小孩要上学,都得学日语,所以我奶奶日语特别溜,我奶奶就办日语补习班,教得不说有多好,架不住学费便宜,有个仨瓜俩枣的收入,也够我们俩紧紧巴巴地活了。可这钱赚得也辛苦,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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