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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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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他,可有那么幸运,能侥幸获得上天的垂赐?上天可真会赐他一丝亲情?一丝不同于“她”的亲情,一丝真正的人间亲情?能吗?在“她”被可笑的亲情燃成灰烬之后。能吗?春风轻轻地吹啊吹,吹落了他手中残零的花瓣,悄悄送他几缕清香。暖暖的清香,绕了他一身。他,是该走了,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春天的花园中,繁花似锦。一抹浪迹天涯的独行人影,渐渐融在了如画的景中春,来了。伍自行,沅水人氏。十二丧母,二十失父。因所居之地遭水害,流于南京,以代写书信为生。后入聂府南京布庄,先为卖布小厮,再因精于账项被启用为账房先生,至六月前入聂府时止。生性沉默,不善言辞,不善交际。现年二十四岁。简简单单的字句,简简单单的过往身世。清清楚楚地由射月口中吐出来。聂箸文斜倚榻上,双手环胸,俊朗的脸上平平淡淡的,闻后毫无表情,只一径地沉吟不语。“爷,就这些。”合上书信,射月静候主子回神。自小便跟在二少身边,对二少神态表情早已摸了个清楚,他知主子此时正在思考。“喔。”轻应了一声,挑挑浓眉,幽深的黑眸里流光泛动。“爷,还有什么要再查一下的吗?”聂府消息网遍布中原,查一个人身世来历易如反掌。只是,这次却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们竟无法查出伍自行二十岁之前的任何踪迹!丧母失父,也只是入聂府南京布庄时伍自行自己的说辞。其他,均被一场洪水淹没了痕迹。“自行在南京布庄时从无与仆人交往过?”“是。伍先生自言无亲无友,加上生性淡漠,他除了埋头打理布庄账务外,从不外出。与上门主顾所谈也仅限于布匹与些许寒暄之语,从不言及其他。”再瞧一眼书信,又道:“啊,王幼统掌柜还讲,伍先生在布庄三年,从没写过什么书信,会过什么朋友乡人。对人俱是客气而疏离。”淡然的性子跟现在一模一样,整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王掌柜怎样评价他的?”“哦,王掌柜对伍先生的评价和上次他推荐伍先生时的说辞一样。”十分精熟于布匹事项,眼力极好,对各地布棉了如指掌。甚至,对其他各家布商的为人处事也知之甚详,极易掌握他人心理。只是,身怀大才,却从不显露,只隐身暗处,一点一点地、不招人注意地谨慎施展经商才华。“依你看,自行是什么样子的人?”聂箸文侧首笑问从小到大的贴心兄弟。“好人啊。”射月不加思索地回答“他对谁都是笑脸相迎、有礼有仪,从不摆架子。”只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总觉他是一个蜡人,因为没有常人的喜怒哀乐,好似带着面具一般。“他很有大量,心胸宽广,布庄中当初很有人对他不服气,当面讲的话很难听,说他年纪轻轻,空有纸上谈兵的嘴上功夫,不一定能撑起布庄的大局。可伍先生听后却只笑笑不语,根本没恼。后来事实证明,伍先生确有管理布庄之能。那些人前去道歉,伍先生反过来还劝他们不必记挂在心,要多帮他哩!”难得的雅量,为他搏得一片赞许及仰慕。“哦。”聂箸文一笑,轻轻带过这个话题“朝阳可曾有信传来过?”自他遇袭后,大哥便将他的贴身护卫暗中调派出府,探访自己遇袭背后及聂府布庄滞货风潮一事。“昨夜大哥曾飞鸽传书,”朝阳与射月也是亲生兄弟,自幼便在聂府长大“说是顺那些黑衣人所留踪迹追到了苏州一带,只是黑衣人甚是行踪诡秘,到了苏州便失了踪影,后来大哥再三察访,竟在杭州一荒山中找到了黑衣人们的尸首!”显然是被人灭口。“可曾找出什么?”“一无所获。”摇摇头,射月有些挫败“就连咱们暗处的消息网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解葯呢?”“大哥顺路去了黑山,拜访了黑山二当家,据黑二当家推算,爷所中之毒乃苗岭红花,毒性甚烈,亏得中毒当时便已逼出大半,不然怕是性命不保。黑二当家已配制了解葯,大概不用几天便能送过来。”黑山能人奇士众之又众,黑大当家更是人中之龙,与聂氏兄弟乃挚交好友。此次聂箸文遇袭,黑山便曾派人前来探访,只是黑山这一两年因有大事变故,众位当家俱留守山内,无法分身相助。“哦。”淡淡应一声,聂箸文不再言语。射月便也肃站一旁,静候主子吩咐。很是显然,他遇袭一事同布庄滞货风潮两者互有牵连。打从聂氏布庄开始茁壮之时,因为利害关系,其他各布庄便已是对聂氏布庄仇视甚多。原因无他,聂氏布庄蚕吞了不少市场份额,自身逐渐强大的同时,连带削减了他人的赢利。眼红之人自然大有人在。他遇袭,布庄滞货,自是因此而起,倒也无须太过关注。他现在惟一想关注的,是伍自行。若他在受袭之前,除了忙于布庄及聂府事务,闲暇大都醉心于到处寻芳探美、收集美人之像。除了可赏心悦色的美人,鲜少能有入得了眼的人或物,至于能勾起他兴致的,更是罕有。在那时,沉闷的男子,如伍自行之类,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性子,在闹市中随手可抓出几个此种人是万万入不了他眼的。而在他遇袭后,聂府、布庄乱成一团,无奈之下才抱着一步一走的心态,启用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账房先生伍自行那还是经由王幼统老掌柜的大力举荐。讲句真话,确是对自行没抱什么希望。记得当初听射月提起自行普通至极,他甚至不加思索地摇头否决,不想启用自行,还惹得大哥狠狠斥骂了他一顿哩。出乎众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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