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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丹心(一)(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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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了衫子的盘扣,慌乱中连忙背过身,唯恐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被迫对她失礼。

事已至此,连她本人都不介意,程俭再矫情也不像话了。和素商待在一起,他似乎总是不得不随着她的步调行动。按理说,他应该气她的…谁叫她独断,贯来我行我素,哪怕披了一层有礼有节、待人亲和的伥皮,骨子里的东西却轻易不能藏住。

然而,每每面对着素商,“随她去吧”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占据上风。一忍,二忍,三再忍,不知什么时候才有个尽头。

周遭安静极了,衬得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格外清楚。一件件衣物,如同蝉蜕一般轻柔汲落在地。青春而健美的身t,在月光缠吻中敞露。俄顷又被裹上软绫罗、薄纱绢,徒留无限遐想意。

程俭没有料到,有朝一日换个衣服也可以变得如此难捱。

“你…好了吗?”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平息下来,开口同她确认。

“可以了。”她的发话,如同碎冰清越相击,让一块晶冷撞上另一块。

程俭转过身,迎面遇见少nv端丽的姿容。jg致到过分繁复的铺地锦,披戴在她身上,抵不过她本来高华秀雅的气度,彷佛她早已穿惯了奢华百倍的服饰一般。

较之于她自己,似乎她对眼前的少年郎君更为在意。素商乜着一双墨瞳上下审视着他,末了,唇角竟g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来:“程俭,你实在应该多穿些秾yan的颜se。”

热度“噌”地一下窜上脸庞。他只希望今夜的月光不要亮得那么晃眼,好为他遮掩耳尖上的那点可疑薄红。

“我哪有那么多闲钱。”程俭别开眼去,低低嘟哝一句,甩袖而走,意图把素商撂在身后。

尚未走远几步,便听得素商温声呼唤他的名字,再度绊住了他不甚坚定的跫音。

恨恨咬牙回首望去,只见少nv正袖手掐下树丛中一朵大芙蓉花,信步向他走来。

“低头。”素商清泠泠地说。

脑海里还懵懵的,没想明白她究竟打算做什么,身t已然先一步地作出了回应。发髻被少nv柔软的手指轻轻一触,于是那朵漂亮的大芙蓉花,自她的半截皓腕间,转而簪到了程俭的发上。

“嗯,不错。”素商仿佛十分中意,她水月般的脸庞上,难得流露出几分独属于碧玉华年的无邪。

“菁菁春夜好雨贵,芙蓉城合该看芙蓉郎。”

狻猊辅首“咚咚”响了两声,守在门口值夜班的伙计浑身一激灵,自昏昏沉沉的瞌睡里挺尸,强打起jg神去应门。

这不开不知道,甫一露了个小头,那点子倦意算是彻底消散了。

嚯,好靓的一对男nv。

少nv宛若从g0ng廷仕nv图上新裁出,不语先夺七分贵气、三分清yan。少年郎君风流倜傥,通身一袭鞓红圆领袍衫,映照得一张俊脸轩轩若朝霞,发髻间簪一朵芙蓉花,不显轻佻,惟显逸气。

漂亮固然是漂亮得令人心软,该过的手续还是得过的。

“咳咳,烦请大人出示一下拜贴。”伙计清了清嗓子,正经道。

那霜se皓洁的少nv,径自上前一步,翩然开口说道:“我乃是听从他人引荐,初次来访此地。这位是我的门客。”

门客?伙计面上不显,心里却促狭想道: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找相好的由头是越来越百变了。

“既是新来的…”他上下打量着少nv,眼珠子骨碌转了转,似在研判面前客人的深浅,“您晓得这里的规矩吧?”

少nv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可凭此物为信。”

彷佛就等她这句指令,那少年郎君的身后陡然窜出个双髻丫头,手心捧着一个物什高举到伙计面前。

他眯起眼睛瞧了瞧,见是个缺了半璧的太极yyan鱼形状玉佩,水se不算上佳,顿时生出几分狐疑。少nv安之若素,娓娓说道:“请将此物代为转交给管事的人过目。想必对方见了,自然就能明白。”

正所谓不入虎x,焉得虎子。他们得赌上一把。

程俭初听得素商计划时,直觉是否过于冒险。而后看她取出了这块玉佩,方才勉强点头说,有试一试的价值。

尽管尚不知辉夜楼做的是何鬼魅生意,光从今夜的来访者看,无不是非富即贵,可见财富和地位必定是入得此处的敲门砖。

人人来到这里,都需要佩戴一张面具,又可见辉夜楼施行的是匿名制,必定负有掩盖在场客人身份的义务。

——换言之,毋需对客人的底细一清二楚,辉夜楼的生意照旧能做得下去。

素商所持有的太极yyan鱼形玉佩,由大魏朝名气最响的咸卦钱庄发行。钱庄持y一半,开户者持yan一半,各自须对上易经六十四卦中的卜辞和爻辞,方可自由支取款项。

不过,这类玉佩只发行给存款达到一定门槛的人。程俭虽不知具t几何,但敢说那必定是个惊人的数字。于是,相较于它最初的功能,在懂行的人眼里,它逐渐变得像一种腰缠万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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