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当初那点贪心(4 / 12)
里的烟几乎被碾成粉末,他松了手:“那我应该感到荣幸,你还记得我。”
只在国内读过一年高中的贺程,的确已经不记得很多人了。有的人像水,在生命中流过去,过了一段时间,就没有痕迹了,而柯寅川太过独特鲜明,就像一把锻炼华丽且锋利无比的刀,让人忍不住侧目,又害怕,这样的人只要碰上去,就会留下一道划痕,抹不掉。贺程看着他的脸,实话实说:“你太特别了,很难忘记。”
若不是气氛不对,这话简直像调情,柯寅川重新靠回沙发:“那个时候,除了寰宇,你其实还有其他选择。”
贺程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站在你的位置上,有,但是在我这里,没有了。”他终究不是个商人,在那个时候能够找到柯寅川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优解,“如果你说另一个选择是放弃的话,那个时候的我,做不到。”
“现在呢?”柯寅川问。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或者说,这是只有一个可选项的单选题,贺程反问:“我现在可以选择放弃么?”
大概是猜到会有这么一问,柯寅川缓缓露出一丝笑意:“你觉得呢?我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帮不帮你我都不会有损失,但这对你而言,其实是件很划算的买卖,不是么?”
贺程点了点头:“是。”
“所以,为什么要走呢?”柯寅川将问题又绕了回来,显然对他开始的答案不满意,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贺程垂下眼眸,不再看他,肩膀轻微地起伏,似在叹息:“可能正因为我不是一个商人。”
不是商人,只是个商品。
沙发上的影子被拉长,贺程感受到有阴影投在了他头上,还没得及去探究是什么,一张脸就撞进了他的眼睛里,即便常常看着,这张脸带给他的冲击性依旧很强,太过英俊,却又冰冷。明明他以俯视的姿态看着这张脸的主人,可是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被审视的人,是自己。
“商人计较得失,你计较的是什么?”柯寅川抓着他的手,没有用力,只是虚握着。
贺程发觉柯寅川这次是认真地想跟他谈,以前他数次想与他沟通,都被以上位者对待下位者的态度打断或忽视。如今他已然不再希冀通过沟通去改变什么的时候,他却来与自己交谈,实在是不合拍的两个人。如果他是柯寅川,他会迅速的结束这场对话,甚至这场交易,但他从未以上位者的姿态对待他人,所以他不懂,或许这就是乐趣所在呢?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清楚柯寅川想要什么答案,这个人的心思委实难猜。
柯寅川的目光并不在他脸上,而是落在了缠绕着绷带的手腕上,贺程看着他半垂的睫毛,漫不经心地开口:“感情吧。”
既然说什么都不一定对,那么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贺程,你有这个东西吗?”柯寅川冷笑了一声,抬头看他。
贺程一愣,对他这一问感到莫名,没有言语。
柯寅川见他又开始沉默,突然没有了交谈的欲望,松了手,丢下一句早点睡,起身走了。
贺程目送柯寅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将目光重新汇聚在客厅正中的那副画上,他的心情同画中的大海没什么两样,波澜不惊。对不欢而散这个结果他经验丰富,已是个中老手,今天气氛其实算得上融洽。
但是他不擅于同柯寅川相处,而柯寅川又太擅长喜怒无常。
21
电视上播着娱乐圈的八卦,当红小生夜会不明男子,举止亲密。
因为是偷拍,隔得远还是晚上,视频模模糊糊的,贺程捧着甜品,懒洋洋地靠在沙发看着,心想这都快人畜不分了,做娱记真是个技术活。
他依旧还在柯寅川的别墅住着,他们的关系,似乎因为那次在贺程眼里并不算成功的交谈,缓和了很多。
但是又仿佛多了一层其他的东西,柯寅川不怎么见着人,他们甚至连床都不上了,明明是件好事,贺程却有些不安。
倒也不是怕“失宠”,他就是觉得这样的状态令他觉得不对劲。
一直以来,掌控局面的都是柯寅川,贺程有时候会羡慕这样的能力。
湖边的鸽子被他喂得胖了一大圈,而张叔每天使尽浑身解数,各种好东西不要钱似的往他碗里填,都没能让贺程胖上两斤肉,为此颇受打击。
张叔没法子,后面索性不再追求什么复杂又严格的营养配比,只讲究让人吃得开心,他瞧着也舒坦。
包括齁甜的甜品,张叔说过他被英国祸害了味觉,贺程深以为然,说那是个食物被诅咒的国家。但是不改,他也就好这口了,不能没了。
甜品眼看着见了底,一旁给盆栽擦叶子的阿姨连忙要去接他手里的碗。
“哎呀我前几天还看这个男明星跟另一个女演员传绯闻呢,这种八卦真是信不得。”
贺程收了投在电视上的目光:“娱乐八卦不都是看个热闹。”
起身自己往厨房去,他没有让人伺候到这个地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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