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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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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冯清清双手张开,以坠落的姿态摔在床上,乳胶床垫轻轻回弹。冯清清无意识地捻着丝绸床单,环顾房间的华丽摆设,再一次发出感叹。难以想象,这样优渥的生活,竟然属于我。

房门被叩响,“清清,我可以进来吗?”方好用温柔的嗓音问道。

冯清清蹭地坐起来,向后脑摸去,马尾已经散得不像样,她拽下皮圈,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回应:“您进来吧。”

方好端着果盘进来,看着冯清清和头发作斗争的搞怪模样,没忍住笑了。她把果盘放桌上,来到冯清清身边,轻轻按住她的手,“我来吧。”

冯清清的后脑勺圆乎,越着急越扎不好马尾,头顶不是左边翘起来,就是右边翘起来,难怪方好看了忍俊不禁。

冯清清垂着头,看着自己搭在膝盖的手,好似发呆,可注意力全放在了轻捋她头发的那双手上。

方好的手像她的嗓音一样温柔,有耐心,左手先虚虚握住一把,右手手指再一缕缕地挑起余下的头发。花费时间偏久,但没有折断一根发丝,甚至还有种隐隐做完头皮按摩的舒适感。

从记事起,扎头发、剪指甲、整理书包、戴小学的红领巾、中学的学生证等等,样样都是冯清清自己准备。或许是张春兰的手指不太灵活,又或许是家务活太多,每次给冯清清梳的马尾总是歪歪斜斜,次数多了,冯清清发现自己扎得反而比妈妈好了。

不过,冯清清小时候并不是回回都那么懂事,她也有爱美爱攀比的时候,看见别的同学天天发型不重样,她放学回去求张春兰给她梳,但张春兰不是把她打发了,就是损一句,那样的发型有什么好看的,只有谁谁谁老女人才会梳那样的发型。

可是只是两根麻花辫而已。

冯清清缓缓眨了两下眼睫,回过头轻声问方好,“麻花辫您会吗?”

“会呀,你要三股辫,还是四股辫,妈妈都会哦。”方好圈住马尾根部,动作小心地捋下皮圈。

恰巧方好会,恰巧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冯清清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酸,她蜷紧手指,艰涩出声:“最普通的就行。”

“好。”方好柔声应道,“干坐着无聊,桌上的水果端过来吃,等你吃完,我就编好了。”

冯清清用叉子叉了一块火龙果,回头递给方好,笑得乖巧,“我不急,我喜欢你给我梳头发,让我坐一晚上都愿意。”

方好有一刹的怔愣,回过神,弯腰含住递过来的火龙果,将冯清清的头发分出四条同样粗细的辫子,“要是住家里,妈妈每天早上都能给你梳……”说一出口,方好担心冯清清误会,连忙改口,“你想住家里就住家里,住外面,周末回来给你梳也是一样的。”

冯清清没有回头,但她能想象出刚刚方好神色上的慌张,世上哪有母亲和孩子说话需要斟词酌句,小心翼翼生怕说错半句。霎时间,冯清清眼眶发胀,她眨眨眼,咽去喉头翻涌的苦涩,强装欢乐道:“我都这么大人了,要我同学知道,每天早上都是您给我扎头发,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呢。”

“你愿意,我愿意,管他们说什么。在我这,你好像还是米粒那么大点,话也不会说,什么都不会,只会窝在妈妈的臂弯里哭。”

冯清清这回真笑了,“米粒大点,我比拇指姑娘还小呢。”

“嗯,就这么点。”小得妈妈一不留神就弄丢了。

编完发,冯清清蹦蹦跳跳地跑到梳妆台前坐下,歪着头,轻轻拽着脑后的粗辫子,“是四股的吗?好厉害。”

“先别动。”方好跟过来,抽出盒子取出两根银色带钻发夹,“把两边夹起来,等会怎么晃都不会散了。”

方好扶着冯清清的肩,弯腰帮她整理耳后的碎发,最后母女两人一起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冯清清笑得含蓄,犹豫着开口:“好看吗?”

方好仍是想也没想,但十分认真地说:“好看,你的脸型梳什么发型都好看。”

冯清清十分开怀地笑了,拉过方好的手,甜甜道:“明天也帮我扎头发好不好?”

“好,明天扎,后天也扎。让你漂漂亮亮的和同学出去玩。对了,你那同学是男生女生呀?”

蓦地提前和邹沅的约定,冯清清神色不自然地起身,打量四周后,端起没吃完的果盘,支吾道:“男同学,但我周日不出去了,周日,周日不扎辫子。”

方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好吧。”

周六晚上,陆淮川的商业伙伴邀请他们家庭聚餐。到了餐厅,冯清清看着起身迎客的梁聿淙,惊讶地瞪圆双眼。

礼貌性握手时,冯清清微笑,小声吐槽:“提前知道又不和我说。”

梁聿淙扫过她脑后松松的发髻,身上米白色的新中式旗袍,腰肢掐得很细,显得小巧的胸脯又圆又鼓,似乎长大不少。

梁聿淙定定地瞧着她不语,有那么一瞬间,冯清清似乎从他眼底看到了一缕翻滚上来的暗色,转瞬即逝。

他仍旧面无表情,然而周身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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