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醉(2 / 3)
欲坠的墙,仿佛又被凿开了一条深深的裂缝。她沉默了几秒,伸手接过了那双鞋。
“谢谢。”她换上平底鞋,竟意外地正合适。
车子最终在柳浪闻莺附近一个相对僻静的停车位停下时,洛明明还在看她。
或者说,一路上都在看她。晚霞勾勒出她专注的侧脸轮廓,冷硬而优美,晚风透过半开的车窗,轻轻拂动她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
身体还残留着那个惊心动魄的吻带来的阵阵酥麻和虚脱感,他就这样偷偷地看着,看着,就看呆了,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走吧,下去走走?”周琼瑛率先下车,也没再换回那双高跟鞋。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银辉洒满西湖,水面波光粼粼。
两人沿着湖边漫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脚下是微凉光滑的鹅卵石小路,踩在上面几乎无声。
洛明明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视线一次又一次落在她的脚上,嘴角抿起一丝小小的满足弧度。
退下了高跟鞋的周琼瑛,将将只到洛明明的肩头。虽然出生在山东,但净身高164的她,平日里总是需要这点儿高度补充来维持气场。此刻,走在身侧的青年,挺拔修长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她,却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压迫或被淹没,反而莫名地舒心。
目光掠过波光潋滟的湖面,看向远处被月光勾勒出朦胧轮廓的宝石山。晚风带着湖水的湿润凉意,吹拂着她混乱的心绪。
想起那句“也是错误吗”的质问,心更乱了。
错误?从一开始的契约婚姻,到那晚酒吧失控的短信,再到停车场心碎的眼泪和车上那个无法控制的吻,直到此刻脚下这双意料之外的平底鞋……
哪一步是错误?又或者,步步皆是错?命运似乎开了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玩笑,将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一步步推向这进退维谷、充满背德感的境地。
她停下脚步,转向洛明明。月光毫无遮拦地洒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的眼眸。
“洛明明,那晚,在酒吧…”她开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没有醉。”
洛明明站在湖边,耳畔回荡着她那句“我没有醉”,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失真。
原来她没醉。
那晚酒吧迷离的灯光,她带着醉意的眼波,滚烫的指尖……所有他曾以为的失控和偶然,原来都只是她清醒意志下的选择?她对他,是有些好感的吗?
可如果是这样,她的转账又算什么,难道真的是她真实的态度?用钱买断,银货两讫,像处理一件麻烦的商务合同那样处理他,处理他们之间那混乱不堪的一夜?
他想问,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洛明明定定地看着她,怕听到那个残忍的答案——她只是一时兴起,而他当了真,甚至…深陷其中。
周琼瑛被这目光烫得几乎站不稳。那目光太纯粹,太滚烫,带着近乎献祭般的赤诚,将她心底那片晦暗的泥沼照得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她狼狈地别开脸,视线仓皇地投向远处月光下沉默矗立的雷峰塔。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知道的,我结婚了。”她顿了顿,硬挤出下面的话语,“丈夫是你的老师,简逸。”
洛明明低下头,肩膀也垮塌下去,月光将他整张脸都笼罩在灰败的绝望里。
“是啊,我知道。”他喃喃自语,声音轻飘飘的。他怎么会忘记?她是他恩师的夫人,是给了他项目机会的伯乐,是他偷偷仰慕的对象,而他却趁老师出差,做出了这种事。
目光落在眼前这个被自我厌弃淹没的年轻人身上,周琼瑛心有不忍,但现实冰冷坚硬,如同脚下硌人的鹅卵石,每一步都提醒着它的存在和不可逾越,她必须说个分明。
“洛明明,”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现在有几条路可以走。”
“一,我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出国深造,或者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她停顿了一下,给这个冰冷的提议一个落地的空间,然后,我们彻底两清,就当那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从此以后……”
“一刀两断”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洛明明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他死死攥着拳头,理智告诉他应该接受这个提议,这对她,对简教授,对他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可心脏却像是被撕成了两半,疼得他几乎想死。
他是如此卑劣,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渴望她,不梦到她,不贪恋那份哪怕带着罪恶的温暖。
周琼瑛转头看见他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肩膀,心头一软:“别哭……”她下意识伸手想替他擦泪,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洛明明抬头,声音沙哑:“姐姐,二呢?”
这个称呼让周琼瑛一颤,那晚在酒店,她曾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让他一遍遍这样叫自己,而现在这个称呼再次响起,带着同样的破碎和依恋,却更让她感到铺天盖地的罪恶感。她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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