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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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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的,摸起来质量就很一般。我猜我妈是故意的,这种不吉利的东西不能买太好,招灾惹祸。

我哥原本想接着看他的量子理论,被周女士教训了几句,悻悻收起,百无聊赖地看窗外发呆。这是我献殷勤的好时候,从兜里拿出一小盒蓝莓:“哥,吃蓝莓,都洗干净了。”

周女士的家庭教育还是很到位,就算我把他当假想敌,但我还是知道他喜欢吃蓝莓,芒果过敏,怕热但也怕冷,娇气得要命。我学习一般,身无长处,就会打架,还是口腹之欲好满足。从超市顺一盒蓝莓洗干净带过来。

他淡淡斜我一眼,眼睫闪动又是好哥哥的善情:“谢谢小川,今天不用补课吗?”

哥绝对是故意的,我看见他挤弯眼睛,细细的卧蚕沿着圆润的眼鼓起来:“今天休息了,所以跟妈妈来接你,晚上你想吃什么。”

我真的是个傻逼,我不开玩笑,不管多少次我都不长记性,十二岁的蒋逢川抵抗不了蒋云程的笑,十年后,二十二岁的蒋逢川还是听见蒋云程笑就阴茎胀痛,像饿了三天的狗,只会扑上去舔他一身口水。

我坦诚,把一整颗烂种子从中心线剖开展示给蒋云程:“哥,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有一点嫉妒。”

蒋云程慢条斯理拈一颗蓝莓,用眼神示意我继续,我肚子里面烧起一股说不清的火,或许还有怒火未得宣泄。又或许是还有不甘心没说出口,总之我说了很多,结结巴巴承诺我的补偿和歉意。

像是说胡话,周女士透过后视镜嗤一声笑了,三言两语戳破我的造梦,蒋云程接过湿漉漉的蓝莓盒,腾出一只手抚摸我的头发,指尖穿过发丝在我头皮上划出一道道潮凉的涟漪:“没关系,我们是兄弟。”

大臂骨折和摔断腿又不一样,虽然行动自由,却不适合长途跋涉,哥不得不延迟开学,我开学了,他留在家里做他的竞赛模型,周女士和老蒋的陪伴到此结束了,就算再想抽出时间,还是得被上下游商户狗撵似的去干活。

我跟周女士申请了中午走读,虽然指望不上我做饭,但哥现在也是半个残疾人,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也算是一点安慰,比如中午给我哥带饭。

我哥真的很挑食。我们初中的盒饭是统一订购的,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前十分钟开进校园,带来一股浓郁的菜腥味,我多交了一个月盒饭费,每天拎两盒饭回家。

我听一上午课,吃什么都香,他竞赛时间急迫又负伤,看什么都不顺眼,冷眼看着我扒饭,哼笑一声拍了筷子回房间,塑料盒里的菜几乎没动过,难伺候得很。

晚上母亲回来他会刻意掩去时时刻刻的焦躁,沉默着吃完回房间,我那时候才终于开了一点窍,读懂了母亲眼里的落寞和担忧,自作主张揽下安抚哥哥的差事。

切蜜瓜的时候一直在做心理斗争,我猜不出蒋云程会是什么反应,没法预料,没法抵抗,甚至在想要不要把老蒋的烟灰缸带进去,让他砸我一下出出气。那是个很有分量的的水晶制品,够重,但也易碎,也许会出点血。

蒋云程对我的殷勤毫无触动,也是,他一个国赛二等奖哪里看得起初中生的道歉。头皮上荡漾起一层层水波,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摸我的头,明明一个星期前还能笑着看我向他挥拳头。

我干脆不敲门,防止他把我拒之门外,直接拿备用钥匙拧开锁,闪身进去连忙反手关上门,把钥匙忘在外面:“看你晚上没吃什么,给你送个水果。”

“出去。”蒋云程总是对我没什么耐心,却又很在意那个不喜欢的表面太平,就算赶人声音也要放得轻轻,“滚远点。”

装听不见是最好的办法,他年龄比我大,胆子就会比我小:“别生气了,心情太差还影响恢复。”

“你离我远点我心情就挺好的。”他还是轻声说话,眼神紧盯着显示屏上的论文和数据。

我很久没进过他的房间,我每次偷溜进来都会把东西放回原样,没见过这样乱七八糟的样子,数据、论文、各种资料铺得乱七八糟,从桌上连到床上,我也有点担忧他晚上是不是没好好睡觉:“妈挺担心你的,还问我是不是中午不吃饭。”

周女士没问,也根本不必问,我哥在家备赛的时间迅速消瘦,连一向迟钝的老蒋都愁眉苦脸,我只是体贴地补充一些细节:“中午我带饭回来放在家里,放学回来还能看见满满一盒饭。”

蒋云程总算舍得把视线挪开,半垂着眼看那盘细心切块的淡橙色蜜瓜,叉了一块放进嘴里,含糊道:“你出去吧。”

我觉得不安,慢吞吞走到门口又不肯出去,靠门一坐,嘟囔些自欺的假话:“那你吃完了我再出去。”

“蒋逢川,”蒋云程关了页面,转了半圈电脑椅俯视我这个可怜鬼,句句温柔刀,“我们永远不是兄弟,之前是我说话有些难听,多少是对你的迁怒,这不太公平,你也不必嫉妒我,更不必补偿我。”

蒋云程又露出那副神情,那种高高在上的漠视,可他声音轻柔,甚至逗小狗似的拍拍我的脑袋。

“你很快就会忘记这种飘渺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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