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后的光(1 / 2)
谁都不知道额济纳的秋天下一步要做什么。额济纳的秋在十月铺天盖地而来。尽性、浓烈而明媚。首先是色彩。红柳的绯红,胡杨的金黄,木棉的雪白。再加上间或在这些色彩中的过渡色深红、桔红、杏黄、深黄、褐红色彩流溢,绚烂张扬,饱饱的秋日感觉就攥住你的心不放了。沿途的红柳不是额济纳景观的主角,却有美得让人透不过气的姿容。一进额济纳,层层叠叠、满山遍野的柳花仿佛在一夜间绽放。迎着阳光燃烧在柳林枝头。最妙的是夕阳西下,借几许天边流苏般余霞的灿烂,绯红的柳林间升腾起的薄雾如烟,似胭脂尽染。风动时,流动着的韵律缓缓地从远方飘来再向远方飘散。一丛丛、一簇簇的红柳便有了生命动感的灵性。相传额济纳的红柳是霍去病大将军失手跌落的马鞭扎根生成的。红柳不惧风沙干旱的不屈韧性,灿然然亮丽的形象倒也般配关于霍英雄的传说。胡杨的风姿在美好中显得越发出众。尤其是大片大片的胡杨喧哗它们的整体气势,整树整树的胡杨渲染它们成熟的光泽时,你只有甘心去做景色的俘虏了。金秋的胡杨、胡杨林是一场华丽的神话。整体去赏,杏黄、金黄、橘红调的色块以让视觉舒适的规律渐次铺开,铺得人心底金灿灿、暖洋洋的。硕秋的胡杨林更近似于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潋滟着盛大、繁华和成熟后的静谧安祥。这里的阳光富足得很,整个上午,胡杨林都在温暖的抚拭之下,所以黄得更浓,红的更艳。远视胡杨林,有整体的透明感,层次也很分明,再加上阳光给胡杨林整体外廊勾勒出了金线条,一张浓郁的油画便在大自然中诞生了。细观每一株胡杨,具体到了每枚叶片都有把玩的价值。幼年的胡杨叶如柳眉,壮年胡杨叶呈卵形、阔卵形,老年期的胡杨,叶片才定型为椭圆形,少数如枫叶。更有甚者,一棵树从上到下将不同的形态叶片集纳于一身,让人嗔目。胡杨的一生是不甘寂寞的。风、沙、涝、旱赋于了她形象多变的理由。应运而生、应势而长,生得清朗俊秀,长得积极昂扬。一轮轮地展示存活着的勇气与美丽。即使是繁华落尽,其残骸也铁骨铮铮夺人耳目。胡杨树在当地又被称为“流泪的树”越是在干旱贫瘠的土地上,胡杨越懂得生存的压力,越会在体内储存大量的水分。阳光充沛时,胡杨树干中会流出晶晶亮的液体来,像滴滴清泪。胡杨会哭。她活得独立而孤独,活得立体、厚实有城府。到了额济纳知道有“怪树林“一景时,才明白胡杨的泪是应对这一景了。没去怪树林却没少见怪树。就像在丰硕的稻田里时不时有几个坟冢在守望。就是在这繁盛已极的金胡杨林中,奇特叱目的枯死胡杨也时有陈现。
胡杨树能名蛮中外不仅仅是因为满树秋景张扬出来的美丽。怪树往往是借一片金色繁华突兀地横现黎黑千年不倒的身躯。枯树的外躯奇形怪状,都是极尽了痛苦、挣扎后的雕塑。经脉迸露,骨骼参差,或匍匐或蜷缩或呲牙嗔目或仰天长啸。分不清是坚强还是痛苦,是坚忍还是纵情。总觉的枯死掉的胡杨是金戈铁马战役中还没撕杀尽性的勇士,满腔的愤懑,满腔的压抑都凝集在了难以填平的沟壑之上,用最壮烈的死来质问“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惨烈。它们不发生,你总觉得有一声能穿透天地的呐喊。它们枯死不动,你却觉得处处有股张力想吸附你。想着想着,毛骨悚然,凄凉的感染力让人不能久视。能把身后千秋事安排的如此气派、撼人的植物,莫过于胡杨。其生生死死都有内容,所以胡杨有泪。再环顾不远的四周,金秋仍在。只不过人在怪树丛中,视觉和心境都胆颤颤地澄静了一瞬,身边的人和物便刷刷地后退了,像消失了一样。看胡杨,需看额济纳另一景观:老神树。未近老神树,却因听其故事大多,比近了还来的真切。神树据说需6人才能合抱。神树之神缘于其生命力战胜了人的野蛮砍戮,进而让人产生了畏惧神崇。每年冬末春初,神树下人头攒动。就连神树根下天然的一个树洞也被许为“心愿洞”在沙沙作响的叶片拂动声中,神树安详地倾听着曾经想主宰其命脉的人向它喋喋不休地诉说希望、祈求。于是经幡猎猎,香烟缭绕,诵经声随风飘动,神树青烟由此而来。不管是人对老胡杨的砍伐还是把其视为神灵,这棵千年胡杨不息地旺盛着自己的根脉。方圆内分蘖生长出的五棵粗壮的子树似母子,似家庭。南来北往的游客都爱将小额纸巾粘在神树树干上,粘在神树眼泪上,是一种上供的心理,大概有祈福的意思。我想,若真有神意,那也应是自强自立,扎稳脚跟活下去而已。一棵树就是棵树而已,把它看作树还有几分风景,看作其它,倒没什么意思了。该在的永久都会存在。千年的额济纳的黑河是滋养这片绿洲的血脉。黑水河的水源就来自于古弱水。传说中“其水不胜鸿毛”的弱水即今额济纳河及其上游黑河的统称。额济纳最有名气的居延海是弱水最终归宿。居延海的日出日落很有仙风道骨的意境,平沙漠漠,远山迷荡,芦草萋萋,在光线的变化下神态万千。据记载最为神奇的是,居延海是个飘移湖,由于弱水流量大小限制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喜欢在沙漠中有这么个任性调皮的海子湖。它灵动着嘲笑阔大的空洞无物。所以西周的老子,留下道德经后,西行千里,没入流沙得道成仙。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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