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他打死。”(1 / 3)
温文做梦了,她又梦到原湘岫了。
凌晨三点,她从那个梦里醒来,怅然若失的那种滋味一直萦绕在她心上。她彻底睡不着了,怔愣地下床,在摇椅上躺了很久。绸绿的落地窗帘被拉开,辽阔的夜幕上孤星寂寥,这里不是乡山野林,她也再听不见蝉鸣盛嚣。
夜还是那样的夜,一千年一万年都是那样。
可她却觉得,再也不一样了,时光是回不去的。
夏天的夜,晚风熏然。
庭前种了几树白色的玉兰,端是宛如玉胎。可是夏夜不该是这样的,在这样的夜风中,应当是在黄果兰、栀子与茉莉的花香中。
风拂过微微敞开的玻璃窗,温文却倏地觉得冷了。
她披了一条绸绿的毯子,巨大的黄金色花瓣簇拥在一起像是凝望夜色的眼睛;她的发微微卷,凌乱地洒落在颈项、锁骨、胸前,她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触在冰冷的玻璃上,手上的温度渐渐氤氲着玻璃,那一处变得朦胧。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掌心贴上玻璃,整个身体都在依偎在摇椅里,摇摇晃晃的,她却哭了。
沉默的哭声,没有呜咽,只是眼里下了一场雨。
第二天,艳阳天。天空明澈,风远气清。
林宅是依山而建,水带环绕的新中式建筑群,这座占地极其辽阔的私人宅院,平常人禁止入内,今日却保安严密、府门洞开。
一辆辆豪车碾过笔直的柏油道路,径直穿过一排一排绿意盎然的林木。这座巍然而严肃的建筑,在今天萦满了喧嚣。
今天是林安的生日。
这位创下了一个辽阔商业版图的男人现在四十五了,四十不惑,到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地位、财富,又还算保养得宜,面庞间仍有一股儒雅英俊的神气,真的是人生赢家了——他的人生经历也是传奇,在林家那个错综复杂的大家庭里,私生子上位,兄弟姐妹疯的疯死的死,他却收揽了所有资源,娶了原家的大小姐,对他深情款款;原配死后,又有了温文这位娇妻。
今天林宅的重头戏在晚宴,佣人们侍弄着滴露的新鲜花卉,清扫每一片才落的叶,在铺陈绸布的长桌上细微调整摆设的位置。
林青很早就回来了。
他八点半回来的,穿着白体恤和一条淡蓝色微微泛白的牛仔裤,踩了双板鞋,面庞白皙、眼眸乌亮,青春洋溢的模样让斜靠在扶梯拐角的林琛怔了怔——他耳间夹了个蓝牙,那边平缓的声音正在汇报一个项目的进度,可他昨晚睡得不太好,指尖带了一支烟,才抽了一口,觉得头脑更是昏昏涨涨,他竟觉得林青的模样很漂亮。
他皱了下眉头。
林青迈着轻盈的步伐噔噔噔踩上楼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眼尖的看到了一点烟灰。他皱眉看了看,暗想那些清扫的人怎么这样不小心,可是这会儿所有人都很忙,他又没事,就用纸巾包起烟灰攥进了口袋里,背着书包回了房间。
这几天都放假。
林青摸出游戏机,高兴的说,“放假了!打游戏!”
b2:【……你知道今晚有个剧情要走的是吧?是林琛的节点——】
林青没有跟它说话。事实上,是在那天林青跟林念吵了那一架中,他觉得自己有点抑郁了。可是本来的林青不是这样的性子,他感到讶异、奇怪,和无法自抑升起的一种恐惧……他觉得他变得有点不像他自己了。
这应该是原本的“林青”的性子。在极端压抑与痛苦中养出来这样敏感而脆弱的性子。
要死了。林青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死。
于是林青问b2,这个世界的特殊节点他都在走,那些伤害他都在承担,但他的任务是避免林青的死亡——割腕自杀,他要避开这样的命运,那他不那么做就好了吗?但b2并没有正面给林青答案。
它诡异的沉默,这才让林青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为什么?”林青心里一直在想,好像是有一双监视的眼睛,无所不在地注视着林青的任务。
他必须要在绝望中,保持住那令人清醒的一点——b2的沉默,让林青生气了,他觉得b2骗了他。从角色扮演变成了一场属于他的屠杀,他肯定不能在这些莫名其妙且会突然爆发的情绪下撑到那个真正属于“林青”的明天。
他也会随着那场死亡,流逝掉他所有的生命。
林青不问了。
但是他也不搭理b2了,他开始摆烂。
什么任务节点,什么剩余的生命,死就死。
被迫缄默的b2简直想撬开林青的猪脑子看看,想大声的质问他——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但是它不能说,有些事的底线在那里,那些沉默的,哪怕再是无用的,也不是林青能知道的东西。
有些话是不能说明白的,它只能非常委婉地说:【我是不会害你的。】
但林青还是好几天没理它,直到今天,又到了一个林琛地任务节点。林青冷笑,并没理它。
他打开psp,随便挑了个自己常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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