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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助得了令,赶紧跑过去捧起花瓶,连带着被方言拿出来的那束一起抱着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方言还站在窗边,背对着桑奕明,28楼视野开阔,窗外一层迭着一层的冰冷建筑跟尽头的灰色天空隔出不太分明的连接线。
他翻开手掌心看了看刺疼的手指,右手食指指腹插花的时候不小心被花刺扎了一下,他用力挤了挤,指腹上一小点红血珠冒出来,又快速用拇指直接捻掉了。
看着手指上蹭出来的那点浅红色印子,方言皱了皱眉,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别扭了呢?
人一旦开始别扭的时候,哪怕是自己意识到了,一时半会儿也转不过来那个拧巴劲儿,好像有股结实的麻绳在那头硬拽着他一样,他想转身,可是方向不对,绳子就在他身上又绕一圈。
他越挣扎绳子捆得越紧,所以必须得停下来歇一歇,然后自己找机会解开绳子才行。
两个人下楼出去吃饭,桑奕明说了附近一家餐厅,问方言吃不吃,方言说行。
方言从上了桑奕明车开始,话头明显变多了不少,一路上都在跟桑奕明说着细细碎碎无关紧要的话。
他指着外面被风吹歪的树乐了半天,说去年的暴雪很多树都倒了,说街口有个男的踩着积雪滑倒,交警去扶他,谁家淘孩子把书包挂树上了,一条拉布拉多用爪子使劲儿在底下扒树呢。
桑奕明开到餐厅楼下停好车,方言往上看了看餐厅的招牌,又说他突然不想吃了,他想吃别的,桑奕明又把车开了出去。
方言说吃点别的,但又没想好具体吃什么,两个人开着车慢悠悠在附近兜了好几个圈。
方言一直在网上搜餐厅评价,最后选了一家老北京涮羊肉。
大冬天的,吃点儿热乎的心里舒服。
今天太阳虽然大,但是风干,方言一下车就摸了摸发紧的脸:“待会儿吃过饭我们去商场一趟吧,我想买个新的擦脸的,感觉之前的那个不好用,擦完当时挺保湿,北风一吹脸还是干。”
“好,我们吃过饭去。”桑奕明说。
已经过了中午饭点儿,店里没有太多人,两个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能看到窗外。
菜一上齐,方言慢悠悠涮着肉,铜锅里的白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他烫好了肉,先给桑奕明夹了一筷子。
方言吃饭速度很慢,刚刚还想着大冷天吃热乎的心里头舒服,等热乎的真进了肚子,他才发现胃口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而且他的麻酱蘸料调咸了,韭菜花酱也放多了。
他又不想浪费,又去拿了个空碗,把蘸酱倒出来一半,又从锅里盛了杓汤,这回不那么咸了。
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不要点烤羊肉串儿,方言问桑奕明吃不吃,桑奕明说点几串儿吧。
方言把菜单翻了一面,反面都是烤串儿,他拿起笔点了几样他跟桑奕明喜欢吃的,最后笔尖顿在某个地方,抬起头看着对面被铜锅往上冒的白气模糊的桑奕明的眼睛。
“你要不要吃几个羊腰子?”
本来方言就是随口一问,说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对劲,好像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就在方言想完这个之后,心里的东西确实开始跑偏,昨晚那些在床上的画面在白气里晃,桑奕明身上那些潮湿的热度跟淅淅沥沥的春雨一样,一直浸着他。
只有在跟他做的时候,方言才能真真实实地感觉到,桑奕明就在他眼前,是他能够得着,能摸得到的人。
桑奕明失控的时候喜欢咬他的耳垂跟喉结,粗重的呼吸声像海浪,暴风里高高卷起来的海浪,会把他吸进漆黑幽暗的海底。
但桑奕明总是会在那一刻冷不丁地退出,每次方言被抛到高处,下一刻就会重重地摔下去,桑奕明又会在下面的某个安全地带稳稳地接住他。
他知道他退出了,却不会抛下他。
一次一次又一次,这很矛盾,但方言没有办法。
方言隔着铜锅盯着桑奕明发呆,桑奕明也一直回看着他,嘴里还嚼着东西,咽下去后才拒绝。
“不吃,那玩意儿膻。”
“那我就不点了,”方言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握着笔继续点串儿,“我也不喜欢吃这个,又腥又膻。”
吃过饭桑奕明带着方言去商场买擦脸的,快到商场了,方言又看着窗外说:“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吧,我懒得下车了。”
“擦脸的不重新买了?”
“我在网上买吧,快递直接送到家还省得麻烦了。”
桑奕明刚要拐进停车场,听他这么说,收回了要打转向灯的手,照直往前开。
路上有些堵,方言话又说了半天才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烦?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的。”
这个红灯很长,前面还堵,桑奕明听方言突然这么问,偏头看了他一眼。
方言此刻的眼睛太热了,那里面的温度失常得厉害,能把人直接烧着。
桑奕明抬手撩起方言落在脸颊上的发丝:“不会烦,下午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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