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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忍住吐槽:“但他最终还是被杰谋杀。”
“不是谋杀是意外!”像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惶恐,维斯特夫人不断重复道,“杰少爷不会蓄意谋害他,绝不会!”
“好吧,意外。”梅勒妥协道,“所以这场意外对那些惧怕修的人来说是件好事,不用再活在他的阴影下了,对吗?”
维斯特夫人没有回应,他就当是默认。
至此,有关事故的疑问基本全解开了,修的确出了事故,事故确实与杰有关,只是没想到每一个了解事情真相的人都站到了杰那一侧。
梅勒忽然有些同情修,所谓众叛亲离也不过如此。
“那个冒牌货又是怎么回事?他和修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长时间接触过修本人,几乎无法分辨。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来历,有关他的一切都是杰少爷一手包办,我没有权利过问。”维斯特夫人犹豫片刻又说,“只是在去和夫人告别的时候,我偶然听到杰少爷向夫人抱怨,借那个人的代价太高了。”
借的?梅勒认为这是今天最大的收获,竟然有人向外出借和修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会有这样的能力?
如果修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和他一样好奇出借的人是谁?
想到这里,他的思路忽然清晰起来,将因果颠倒一下可以很好地解释现状,修可能已经察觉到这件事,才会故意选择装死。
“我现在每天都活在矛盾之中,有时候我希望修少爷还活着,就算他判定我有罪也没关系。有时候我又希望他已经死了,这样杰少爷以后就不需要继续担惊受怕。”像是在忏悔,维斯特夫人带着泪痕喃喃自语,“我每时每刻都在为夫人能够安息而祈祷,希望她的去世不是因为受到修少爷的审判。”
维斯特夫人离开山地时莉雪儿女士还活着,所以应该不知道对方的死亡真相:“放心吧,莉雪儿女士没有受到审判,根据医院的记录,她是自杀的。”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对方非但没有感受到安慰,反而瞬间面如死灰:“你……肯定?”
“一位叫兰薇·丹沃布勒康斯的女士透露的消息,当然她不知道和她见面的修是冒牌货。”梅勒仔细盯着维斯特夫人的脸,不希望错过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您觉得这个消息可靠吗?”
“兰薇院长不会用这种事情撒谎……”维斯特夫人双目黯淡地盯着地板发呆,良久才像全身力气被抽干一般瘫在座位上,“太好了……修少爷还活着。”
梅勒并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喜悦:“您怎么忽然这么肯定?”
“夫人曾亲口说过,如果修少爷还活着,她会以死谢罪,这是她应有的审判。”
梅勒离开维斯特夫人的住处又去事故发生的路段转了一圈,今天那里很平静,没有收尸人的身影,只有海浪轻拍礁石的声音。
今天的谈话让他第一次对修在丹沃布勒康斯家的处境有了更具体的了解,不同于以往虚无缥缈的传说形象,今天他从维斯特夫人身上真切地感觉到对修的惧怕。
如果对方说的都是真实感受,那么整个家族对修的态度不会比这更好。
当人们将所有死亡都归结在修的身上,他不禁开始思考拥有“龙的转生”这个身份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至少在他认识修的这四年里,对方从未提及过这个身份。他认识的修一直专注于扮演一个黑心老板,时而让他们这些员工很绝望,时而又让他们觉得还有希望,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
但维斯特夫人的恐惧也不是装出来的,对比之下提到杰的时候情绪明显更放松一些。
所以究竟是他们这些人看人有问题,还是丹沃布勒康斯家的人有问题?明明面对的是同一人,竟然得到截然不同的感受。
又或者修真的有两幅面孔,一副面对丹沃布勒康斯家,一副面对他们这些外来者?
越想越觉得迷茫,梅勒索性放弃了思考,至少他今天得到了更多可以证明修还活着的消息,凭借这些消息,足以让公司里的那些人坚定地干到年底。
不过回公司之前他还是想劝说维斯特夫人搬离十九区,如果对方需要他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然而当他返回维斯特夫人的住处时,却看到大门是敞开的,门里的灯光透出门外,照亮了停在门口的冷冻车。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收尸人的冷冻车,连忙跑了过去。客厅里面蹲着一个身穿制服的收尸人,正在把维斯特夫人放进裹尸袋。
那张布满细碎皱褶的脸还带着血色,即使双目紧闭也不像是一具尸体。
收尸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隔着笨重的头盔打量梅勒。
“请问她是怎么死的?”他不是个容易伤感的人,可刚刚还和自己聊天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收尸人抬起维斯特夫人的右手,上面握着一把小口径的手枪。
“谢谢。”
他默默退出去,远远地看着收尸人扛着整理好的裹尸袋放到冷冻车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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