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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他只知道这两人来自同一个世界,而自己被隔绝在外。
最终伊德还是去了钟塔,留下他孤身一人辗转反侧。不过这个难眠的夜晚不算特别漫长,因为凌晨三点34就来敲门。
他看见对方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大皮包:“已经要走了?”
“不。”34进屋抓起床头的枕头放到床尾,“以防万一得做些准备,躺下。”
对方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照做。
34又从外面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头顶的位置打开皮包,掏出一些瓶瓶罐罐和一根细长的金属针。金属针大概有三十厘米长,作为凶器绰绰有余。
“放心吧,这东西不是用来杀人的。”34看出他的担心解释道,“你这样走太显眼,所以必须改头换面。”
他紧张地问:“怎么改头换面?”
“用人造皮肤覆盖住你本来的脸。”34活动一下带上手套的手指,扶正他的脸,“放松脸部,另外保持安静。”
修怀着忐忑的心情闭上嘴,好在真正动手的时候,34的动作很轻柔,清理皮肤之后在他脸上涂抹了三四层油膏,然后用那个金属针从一个大罐子里挑出几张透明的薄膜贴在他的脸上,用长针轻柔地拨动。
薄膜是湿润的,起初又冷又滑,但很快就开始风干,紧紧地扒在皮肤上。整个过程很不舒服,但比起一般意义上的整容轻松许多。
大约四十分钟,34放开他的脸:“干透需要两小时,你保持这个姿势躺一会儿,到时间我会来叫你。”
他指指自己的嘴。
“能说话,口型别太大。”
“眼睛不用藏吗?”最显眼的眼睛依然保持原本状态,他不觉得这样算是成功的伪装。
“你的眼睛比较麻烦,特制的隐形镜片带起来不太舒服,所以走之前再换上。”
再次出现的时候,34也不再是伊德的外貌,而是顶着一张苍老阴沉的山地人脸孔。黯淡的蓝色瞳孔,下垂的眼角和薄了许多的嘴唇,身上的工作服换成了旧西装外套,稀薄的花白金发服帖地往脑后梳,如果不是声音一样,修还以为真的是哪里来的山地老人。
34检查一遍他的脸,确认没有什么纰漏,才把最后的变装道具给他:“换上这套衣服,还有隐形镜片。”
一切就绪来到门口,伊德已经等在那里:“有34在,不用害怕。”
对方还记得他昨天的话,可惜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但他没有资格责备伊德,是他自怨自艾地放弃解释:“我知道。”
伊德又看向34。
“好好照顾自己。”34又揉了揉伊德的头发,“一旦感觉有危险就赶快回来。”
伊德乖顺地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清晨的山地带着寒意,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朝车站走。
修路过橱窗的时候特意打量了一番自己,头发散乱一脸倦容,身上的风衣布满皱褶,手拎着对方那个破旧的大皮包。单从五官来说变化并不大,可此时走在街上的就是一个生活失意的中年人。
34的伪装则更加精妙,微微佝偻的脊背,向右侧歪斜的肩膀,拄着拐杖依然步履蹒跚。
他们就像是一对充满隔阂的父子,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聚在一起,沉闷又疏离的氛围很好地掩饰了两人之前的真实关系。
全程没有人注意他们,他的眼睛也被隐形镜片藏得很好,除了太过干涩需要时常闭上眼睛。
但在通往都市的早班车上,乘客基本都昏昏欲睡,他也由此完美地融入其中。
山地的公交车不会深入都市,所以到站后他们又坐上了出租车。
“去停尸间。”34开口竟然是苍老干哑的嗓音,和本来的声音截然不同。
修有些意外,他以为34会把自己送回公司:“不去六区吗?”
“不去。”34说完又对司机重复一遍,“去停尸间。”
修认命地靠在座位上,他愿意相信伊德的话,但他无法相信连真面目都没见过的34。他掏出手机想要联系梅勒,不过接连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大约一个小时,出租车驶入3号区,冷清的街道和都市中心区域的印象大相径庭。
周围的建筑物大多是白色的,而且几乎没有超过十层的高楼。这里也没有什么居民和商户,倒是能看到不少医疗机构的招牌,低调地挂在大门口。
街上最忙碌的就是收尸人的冷冻车,马不停蹄地往复穿梭。有统计数据显示去年都市单日死亡人口的平均数是127,其中只有30%的尸体不需要收尸人清理。
换算下来每天有近百具尸体被送往停尸间,而这些尸体最终能被亲人朋友认领走的不足18%。
低迷的数据看起来可悲,但对于那些前来认领的人来说,这里承载着他们最后的希望。
这里也是距离天堂塔最近的地方,从建筑物的缝隙中甚至能看到圈住塔身的高大围墙,但是和看不到边际的天堂塔比起来,就像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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