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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和他的兄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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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温饱吧,不像你大伯在家辛苦劳动一年还得盘算收成,我很轻松。压力有,你们兄妹,不怕送不起,就怕你们考不起。我理屈词穷,后来通知书来了,我乖乖地带着他的嘱咐来到大学。父亲也常拿“农民的儿子”自居,甚至把我也当成农民的儿子(其时我已随他成为城市人口)。他觉得自己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似乎有种“知足常乐”的味道。现在,他的儿子即将大学毕业,女儿也将参加高考。我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哪条路,就像当初他考上师范时不知道二十年后自己会是一名警察,但有一点,无论我怎么走,他在奋斗中的点点滴滴都见伴随着我,无论好与坏,成功,或者失败。

再说三叔。叫他三叔,自然比父亲小了,但他却比父亲先一步结婚,所以他的儿子比我都大一岁。怎么说呢?三叔,就像父亲一样,两个人都在老大与老幺(农村对最后一个孩子的叫法)之间。但比起父亲来,他就吃亏许多,他分到的房子显然比父亲要小,父亲跟大伯是一个级别的。拿现在的话说吧,我家的房子是三室一厅,他分到的却是两室一厅,而这个“厅”更是小了许多,没办法,谁叫他是老三呢?三叔也有一个本领:砌墙。一把瓦刀行遍天下。砌墙只是书面说法,我们通俗叫作“修房子”而修房子并不是“砌墙”所能涵盖的,它包括打地基,之后才是砌墙,最后还要封顶(农村叫“搭板”)。显然,这是大伯吹唢呐不能及的,这大概是三叔家比大伯家殷实的原因吧。三叔可以说是建筑行里的状元了,前提是在我们那。他的这一手技艺是跟他的连襟学的。我们那的农村开始推行沼气照明,得修沼气池。三叔成为首批培训的技工之一。划地建池都得叫上他。当然,报酬也是丰富的,要修池子的人家对他们是好酒好肉的招待。三叔早就鸟枪换炮了,腰里别一个品牌手机,卷尺随身携带。毛主席的战士是“哪里需要哪里走,打起被包就出发”我的三叔则是“哪里需要哪里走,拿起瓦刀就出发”三叔多半时间在外面,家里事无巨细都交给了三娘,三娘是个贤惠的女人,从来都不会对丈夫有所微词。她知道丈夫并不是逃避责任,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在外面挣钱,也是为这个家庭着想的。在我读高一的时候,三叔家就建起了一座房子,两边对称,我心里暗笑。三叔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想他也在学着他的父辈为儿子置办家产吧。但由于有我父亲的例子,他也知道知识的重要,总是叫儿女好好学习,将来别像他那样风里雨里的来去。可惜的是,他的一个儿子和女儿都辍学打工去了,另一个儿子也该高中毕业了。虽然父亲是市民,但也从爷爷那分到些田土,我和母亲在家时,栽种的事情自然由母亲来做,但我们举家搬到城里后,情况就变了,留下的田土怎么办?通过协商,父亲就把它们交给了三叔,田里的收成归我们,土里的收成归他们。后来三叔干上建筑这一行后时间分配不过来,就不想种了。父亲说,不种也可以,就让它长草吧。那是多好的田多好的土啊,没办法,三叔和三娘咬牙撑了下来,那些田土里自始至终都长着人们赖以生存的粮食。最后说说四叔。在四叔身上,有着太多的传奇色彩。四叔身高一米八,又有一张酷酷的脸,典型的美男子,但他却过早地结了婚。他的婚姻是被逼迫的。当时四叔正读高中,马上就要毕业考大学,成绩也是呱呱叫。但命运却与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爷爷偏偏要拉他回去完婚。那个时候四叔还不到二十,他是哭着回去的,从这里可以看出来,我的爷爷那一辈人对知识分子的蔑视。当时我父亲还在教民办,工资仅够养家糊口。对于这桩典型的包办婚姻,我的父亲是坚决反对的,但可惜那几天他正在地区学习,回来那天正是四叔的“大喜之日”在路上,有人对他说,太学你不喝你弟的喜酒在这里干什么?父亲大惊,问明原委,骑着自行车飞也似的往家里赶,在离家不远的田埂上,他听到了代表喜庆的吹吹打打。父亲长叹一声,为时已晚。我不知道他当时是否流泪了,但要换作是我,一定会心酸无比。一棵好苗子就这样废了。父亲后来说四叔,你怎么不跑呢?躲到亲戚家里等我回来就好说了。父亲挺后悔的。还有一点,在四叔的婚礼上,吹唢呐的正是大伯和他的黄金搭档。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四叔也只好顺从了。但人才毕竟是人才,不可能安于现状守着家里的几分薄天的。在他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不久,四叔就南下打工去了。后来母亲对我说,幸亏四娘给他生的是儿子,不然早就离了。在农村,父亲最宠爱的就是幺儿子了,爷爷过逝后,奶奶就和四叔家生活在一起,这也农村的习俗。应该说,他们四兄弟都是孝顺的,其中尤四叔为甚。四叔就想不明白,他的二哥都没被逼婚,却轮到自己,为什么母亲不说句话呢?我所认为的情况是这样的,我的爷爷在四叔结婚不久就去世了,他也许是想在自己生前能看到自己的儿子都能成家立业吧。关于四叔在广东的遭遇,他偶尔也对我提起。他流落过街头,当过搬运工,进过玩具厂前景逐渐明朗,最后他在在一家灯具厂当了一名模具工。打模具,实际就是画图。四叔是高中生,有一定的几何功底,干到后来得心应手,全场厂的灯具都是根据他的图纸生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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